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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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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侯爺有兩個兒子, 一個從文一個從武,說起來臉上很有面。尤其是姜遠這個兒子,年紀輕輕就給自己掙了一身軍功出來。而大兒子姜仲年前花錢走了點關系, 年底述職考評時官位又往上提了提。

兩個兒子一直都很孝順,他就這麽舒心舒意的過了這些年。

可現在二兒子忽然開始違逆他了,這讓他心裏很不痛快。

之前在姜瑜失蹤一事上他的確是做的有些不好, 但從前姜遠不在京中的時候他可是待姜瑜這個孫兒不薄, 什麽好吃好玩的大房家裏孩子有的姜瑜也會有。

不能不說, 原主姜瑜被捧殺這裏面除了大房的柳氏在其中推動之外, 老侯爺在無形之中也出了很大的力。

這次姜遠回來,他立刻把人叫過來訓斥了一頓。

姜遠這次在西南奔波數日,本來就身心疲憊, 回來後一直在驍騎營裏待著是因為他請的那點假根本不夠, 有個兄弟替了他幾天班,他一回來就幫人家替班了, 這人情總得還給人家不是。

眼看就到年關了,姜遠便讓人提前回家和家人團圓了, 剩下的班都是他一個人值守的。

然而老侯爺對此根本過問, 他只看到了自己說的話在兒子心中已經沒有什麽份量了。

老侯爺訓斥姜遠的時候大房的柳氏正在房裏給姜仲服侍更衣,丫鬟進來跟她說道:“大夫人,奴婢剛才聽見老爺子在前院將二爺罵了一頓, 那可是發了好大一通火呢!”

柳氏一聽, 眼底掩藏著笑意,在姜仲面前她還不至於將幸災樂禍表現的這麽明顯。

此時她正在給姜仲脫外衫,手忽然頓住, 她說道:“老爺, 您要不要過去看看?小叔這才剛回來, 而且已經是年根了,還挨爹的罵,讓別人聽見了終究不太好。”

姜仲道:“嗯,說的對,我換身衣服去看看吧。”

他這個心理是很矛盾的,一邊想擺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樣,讓府裏上上下下都對他有個好印象。一邊又有些扭曲,總想著在老侯爺面前表現的更好些,最起碼要比他這個弟弟更得爹的歡心。

這次說是去前院看看,也不知道是真的愛護這個弟弟,還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。

大房這些小心思姜遠並不知道,他在老侯爺那裏一聲不吭,不反駁也不順從,就那麽一直站著,老侯爺說什麽他都沈默不說話。

有時候引起更大的怒火的不一定是對方的話語,也有可能是一直沈默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始終沈默著的樣子,這會無形中讓人更生氣。

試想一下,一個人吧啦吧啦說了那麽多,對方卻一直沈默,這個人得不到回應,本來就生氣,可對方不說話,他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心裏就更氣了。

老侯爺現在大概就是這麽個狀態。

這個二兒子,不說認錯,也不給他服個軟,讓他發火發夠了想找個臺階下都找不著。

幸虧姜仲來得及時,他看老侯爺該打的也打了,該罵的也罵了,忙上前說道:“爹,您消消氣,二弟不一直都是這個悶葫蘆的性子嗎,您又不是不知道,何必跟他置這個氣。”

說完他扶著老侯爺坐下來,一邊給他順著氣,一邊沖著姜遠道:“二弟,你也是的,爹都那麽大年紀了,你說幾句話服個軟很難嗎?你的孝道都去哪了?我可跟你說好,你的事情我不管,但要是你把爹氣出個好歹來,我不會饒了你!”

這番話說到了老侯爺的心坎裏。他覺得還是這個大兒子孝順,知道心疼他,而且從來都不忤逆他。

姜仲這個話說的也算漂亮,既給了老侯爺臺階下,緩解了尷尬的局面,還趁機捧高踩低了一把,又顯示了他的孝心,讓他在老侯爺面前博了不少好感。

老侯爺此時得了臺階下,心裏的氣也出了不少,說道:“看看,多學學你大哥,沒事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!”

“行了,你先下去吧,明晚還要去宮裏赴宴,你去準備準備。”末了又加一句,“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。”

姜遠依舊沒應聲,他直接轉身走了。

他的院子離老侯爺的院子有些遠,之前他不怎麽回來,房間都落了灰。

等到好不容易回來了,又跟家裏人發生了齟齬,便索性直接住到了驍騎營,很少回來。

這處的院子還是發妻尚在時曾經一起居住的,院中還有一棵梨樹。他的妻子是年少時就喜的人,因為名字裏有一個梨字,他便在這院中種了這棵梨樹。

院子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,叫溶月閣,取自梨花院落溶溶月之意。

只可惜,經年過去,早已物是人非。

他從軍走後,姜瑜年紀還小,大房就把他接過去那邊的院子住了,這處院子便一直空著。

以前他從邊境回來時,在家偶爾會住幾天,但從不在這裏住,就是怕睹物傷情。

可這次在京中安定下來後他想通了,想要直面過去那個膽小懦弱的自己,便搬過來住了。

今天晚上他把老侯爺氣的不輕。

本來若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,老侯爺責罵他幾句他肯定就受著了,讓他撒撒氣也就過去了。

可今天晚上老侯爺又再次提起了讓他續弦的事。

他從頭到尾就只說了三個字,不可能。然後便一直沈默著,任憑老侯爺怎麽說他都不吭聲,這才讓老侯爺大動肝火,甚至拿起旁邊的杯子朝著他就砸了過去。

還好老侯爺年紀大了手頭不準,不然估計他要破相了。

老侯爺說,他今年也老大不小了,從前一直在外面,離得遠,過的又是打打殺殺的日子,誰家有姑娘願意嫁給你。

現在不一樣了,你在京城驍騎營任職,而且才三十多歲,年紀正當好,咱們侯府也是有臉有面的人家,多的是姑娘願意嫁。

聽說那齊尚書家的女兒品行端正,賢良淑德,最重要的是對你一片真心。等過完年,我就讓你大嫂給你張羅張羅,你去見見。

姜遠緊握著拳,他當年早就發過誓,此生非阿梨一人不娶。即使她已經去世多年,他也不打算再娶,他不能讓這麽些年的自己活成一個笑話。

兒子沒照顧好,若是再聽爹的意見續了弦,等到來日到了地底下,他該怎麽面對阿梨。

於是他堅定的回了老侯爺三個字,不可能。

老侯爺就因為這個逮著他好一通罵,姜遠看在他年紀大了的份上沒有頂回去,可這讓老侯爺更加惱火。

好在後面姜仲過來了,撿了個漏,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,兩頭都賣了個好。

如今這個家姜遠是一刻都不想多待,這跟他曾經心目中的那個家一點都不一樣。

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,等找到兒子,他就跟老侯爺提分家。

侯府的爵位是大哥的,這一點他一直都清楚,從來沒有跟大哥爭搶的打算。

他如今好歹是個正三品的武將,比著二品的尚書品級也就低了一級,完全可以自己開府過活。

只是這麽一來,侯府面上不太好看就是了。畢竟老侯爺還在,他還健在兒女就分家,鬧出去整個京城都會看笑話。

想到這,姜遠就忍不住揉了揉雙鬢,他這個好面子的爹估計是不會同意分家的。

在他們這個年紀的人眼裏,分家就意味著一個家族衰落的開始,所以輕易不會分家。

即便姜遠心裏有這個年頭,但想要讓老侯爺同意分家不是一般的難。

姜遠覺得他可以從大哥姜仲那入手,讓大哥多勸勸爹。

他不要爵位,一心只想分家。這麽一來,最高興的莫過於大房的人。姜遠一但分了出去,那這侯府的爵位可就跟他沒一點關系了,大房能徹底放了心。

怎麽說大房的人都會幫著他分家。只是和姜遠所以為的不一樣罷了。

他現在對大嫂沒什麽好印象,可對這個大哥還是很敬重的。

他想著到時候他多求求大哥,大哥從小就待他好,一直是眾人眼中的好兄長,要比他那個頑固的爹好說話很多。

不過分家這個想法現在不適合提出,兒子還沒找到不說,眼下正是過年,不好說這個。

明天就是除夕,宮裏會擺宴席請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入宮赴宴的。

以寧安侯府的爵位,每年入宮赴宴府裏大房一家都是要去的。

大魏朝歷年來都是年前二十九封筆停朝,一直到封筆封閉儀式結束,整個上京城的官才算真的放假。

姜遠這驍騎營也是如此,只不過因為到了年關,放假之後沒有宵禁,京城之中巡防營人數不夠,便抽調了一部分驍騎營的人過去幫忙。

姜子延正好是那部分沒有被抽調的,所以年前二十五六就沒有什麽事兒了。

可他頂了那個兄弟的職,需要幫人值班,一直到二十九才結束,所以也就拖到了今日。

然而這其中緣由老侯爺並沒有過問,上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。

大魏朝年節放假從大年三十直到正月十五上元節,第二天正月十六才正式覆朝。

鄉下人常說,有什麽事等年後再說,除非人命關天,事態緊急,否則不管什麽事都不能擋著大家過年。

大魏朝一年到頭最重要的節日就是年節,鄉下人每年也只有在年節的時候能夠穿新衣裳大口吃肉喝酒。

即便是那些光景不好的人家,到了過年時,也會狠一狠心買上幾斤豬肉,讓全家都沾沾葷腥。

年頭和年尾都要過的滿足,不然勒緊褲腰帶緊巴巴的過了一年,到了年底還要繼續苛待自己,那這就是鄉底下常說的窮鬼的命。

京城裏的繁華迷人眼,尤其是到了年節,家家戶戶都在門前掛起了紅燈籠,外地的客商也都歸了家,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個好年。

侯府今年也算是過個團圓年,往昔一直在外的姜遠回來了,老侯爺兒孫繞膝,也算是天倫之樂。

只可惜姜瑜不在,整個侯府沒人敢提起這個二房的嫡子。

三十是除夕,晚上要進宮赴宴。

姜遠獨居多年,不習慣丫鬟在身旁伺候。所以他這溶月閣裏只有一個服侍的小廝,剩下的都是灑掃的婆子,再沒有旁人了。

給他送朝服來的是個丫鬟,長了一雙肖似姜瑜生母瞿梨的眼睛,給她整張臉上平添了幾分姿色。

丫鬟端著朝服,福下身子行了個禮,聲音有些纖細,道:“二爺,這是大夫人著奴婢給您送來的朝服。”

姜遠背對著她,正在擦拭一把弓箭,聞聲道:“放那吧。”

等他擦完弓箭轉過身來時,發現丫鬟還沒走,他擡頭正準備讓她退下,卻看到那雙肖似發妻的眼睛,他楞了一瞬。

丫鬟見他直直的瞧著自己,心頭湧上了幾分喜悅,聲音都比剛才柔了幾分,道:“二爺,大夫人讓奴婢提醒一下您,晚上赴宴,別差了時辰。”

這道聲音忽然把姜遠從久遠的回憶中拉出來,姜遠再一看她的那雙眼,心裏只覺得厭惡。 他的阿梨是獨一無二的,沒有人可以妄想替代她。

“嗯,我知道了,你叫什麽名字?”姜遠問道。

聽到這話,丫鬟心裏更是激動了,難道說自己被二爺註意到了嗎?

丫鬟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姜遠,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看,臉頰飛上了兩抹紅暈,嬌聲道:“回二爺,奴婢名叫紅雪。”

是個好名字,可惜動了不該有的心思。

姜遠不再像從前一樣喜怒都擺在臉上了,他臉無表情道:“沒事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
丫鬟紅雪以為自己這是被二爺看上了,下一句說不定就要把她收入房中了,可沒想到卻是讓她退下去。

她有些不敢置信,懷疑是自己聽錯了,楞在了當場。

“啊、啊?”

姜遠看她這樣子,就知道她在想什麽,他又重覆了一遍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這下紅雪聽明白了,瞬間羞愧了臉,她尷尬的提起裙子退了出去。

姜遠在候府這些年輕的小丫鬟心裏那就是一個香餑餑,誰要是能爬了他的床,以後就算當不成正房夫人,做個妾也是好的。

只是他一直不住在府裏,那些想要施展手段的丫鬟們也無處下手。

不過姜遠好歹也是有兒子的人,他不再是從前的傻小子了,底下的這些丫鬟們什麽心思,他還是看的出來的。

這個丫鬟紅雪能夠一路進來他的溶月閣,還長著一雙和發妻相似的眼睛,絕對不會是巧合。

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大嫂做的,可她並沒有證據,也沒有事實依據。

今日他沒有拒絕,想必後面還會再來。如果能被他抓住把柄,證明這件事是大嫂做的,或許他可以借這個由頭提出分家的事。畢竟往小叔子房裏塞女人若是被外人知道了,那可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。

這個年總的來說侯府過的並不怎麽舒坦。

大年初一一般都是街坊鄰裏串門嘮嘮嗑,侯府家裏人不算多,但總體還算和諧。

等到大年初二就不那麽平靜了,年初二外嫁的姑娘們都回來走娘家,侯府也有兩個出嫁的姑奶奶。

姜家大姑奶奶姜妍是姜仲的妹妹,姜遠的姐姐,沒有遠嫁,算是侯府榜下捉婿,對方雖不是探花卻也是個進士出身。

奈何姜妍嫁過去後不會持家,有了孩子後狀況就更不好了,自家相公上下打點也都需要錢,日子越過越緊吧,全靠娘家接濟。

大房的柳氏最不待見的就是這個小姑子。小姑子沒事從不上門,一上門就是來要錢的。老侯爺心疼閨女,每次來都給錢,這讓柳氏氣的咬牙切齒還不敢明面上拒絕。

二姑奶奶姜怡是侯府最小的女兒,嫁的是京城太史令大人的長子。太史令這個官職雖然高,但沒什麽實權,只是個修史的。能撈的油水不多,但日子也勉強過的還可以。

年初二姜妍照例回娘家,這次還沒吃過午飯她就開始哭窮,老侯爺那是照舊心疼女兒,說這個女兒命苦,要讓她多帶些錢回去。

柳氏一聽,心裏難受的不行。整個侯府的月俸根本養活不了這一大家子人,全靠外面的幾間鋪子養著。如今一開口就要給姜妍帶走幾百兩,那可都是她辛苦打理鋪子的錢!

而且,這下半年沒了姜遠從前給家裏寄回來的銀兩,這公中的錢少了很多,這個時候還要給姜妍這個外嫁女帶走那麽多,說什麽她都不同意。

於是多年的矛盾積攢在這一刻爆發了,柳氏委屈的掉眼淚,說老侯爺偏袒小姑子,老侯爺指責大兒媳婦不孝,姜妍哭著的說自己婚後生活的多委屈……整個侯府亂作了一團。

還是小姑子姜怡勸了勸,才好了些。

姜遠看著仿佛不認識的親人心頭只覺得難受,沒過初五他就找理由回驍騎營去了。這個家現在烏煙瘴氣的,他一刻都不想多待。

————

年後大臣們還有當官的全都是上元節過後才去坐班,但底層的工人可不是上元節後上工。

年後初八一過,初九就全都去上工了。對於他們來說,這放假歇著意味著沒有活幹,沒有活幹就意味著沒錢拿。

姜子延的造紙坊和其他的行業一樣,在初九也開工了。

造紙坊的場地雖然買的時候很大,但經過年前的擴張,現在人員已經接近飽和了。

但經過過年期間造紙坊工人回去大力的炫耀加宣傳,年後一開工,造紙坊門前就圍了許多人,都是來應聘的。

申星是負責人事管理的,他在門口跟那些人解釋了許久,說他們造紙坊暫時不招人了。

那些人裏面有一些是大老遠過來的,身上還背著包袱,慕名而來之後卻發現人家不招工了,滿臉都是失落。

申星雖然不忍心勸走他們,可實在是沒辦法。他從前跟他們一樣,都是吃過苦的人。那種失落的眼神他深有體會。

幾天後姜子延過來造紙坊時,他順嘴提了一下,說道:“郎君,咱們造紙坊真好,我可喜歡這裏了。您不知道,這裏面好多人以前都是什麽樣的,眼神每天都木木的,沒什麽光,他們都窮瘋了,都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。可您看現在,他們幹活可起勁了,跟以前完全不一樣。”

姜子延也很滿意,這麽多勞動力以前閑置著,現在無業游民也有了掙錢的路子,日子會越過越好。

申星感慨完了後又說道:“要是咱們造紙坊再大點就好了。今天外面來了好多人,都說是來應聘的。但是咱們造紙坊現在不缺人,我就把他們都勸走了。”

姜子延聽見這話,心裏有一個之前就想實現的想法又冒了出來。

他問申星:“你覺得,咱們造紙坊的素箋紙賣的好嗎?”

申星引以為傲的說道:“那當然了,這可是咱們府城乃至天下獨一家呢!”

“好!既然這樣,那咱們就擴大規模,將我們姜記造紙坊的紙賣到全天下去!”

申星眼裏放著光,“真的?”

“嗯,不騙你。說實話,我有這個想法很久了,只是一直沒提出來。聽到你今天說有很多人想過來工作,那剛好,也為大家提供一個工作機會。”

申星已經眼淚汪汪了,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對著姜子延道:“郎君,您真是我遇見過的最最最最好的人!”

造紙坊要擴建,那就得在周圍買地,有些地皮是屬於府城管的,牙行也不能私自對外售出。

姜子延打算先把花箋紙做出來,然後在巷陌齋再推行一波,爭取把姜記造紙坊的名聲再打響一次。

年前他就開始研制花箋了,試了好幾種花草,得是幹花草才行,不會給素箋紙上面染色。

於是從初十開始,姜子延就天天往造紙坊裏跑。

他讓人專門隔出來一個地方用來研制花箋紙,每天將試驗的情況都記錄下來,觀察紙的情況。

……

白麓書院年假時間比較長,過了上元節後才覆學。

林昭過年期間也沒閑著,他難得有這麽長的假,除了陪姜子延還有林星,剩下的時間他就跟著岑夫子做學問。

有些問題岑夫子比書院裏的夫子解析的更加深層透徹,他要趁著這幾天多學習一些。

年後一覆學書院就要大測驗,說是摸底考試。別人都在進步,他也不能落下。

書院的情況他沒有跟姜子延細說,過年時姜子延問起他的學業,他每次都說挺好的。

實際上從那次大測驗拿了第一名之後,後來在書院的每次大測驗他都是第一。

反倒是回到書院的施茂才,大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,成績從原來的第二名一直下滑。年前最後一次大測驗時,他已經掉到四十名開外了。這令書院的學子們都很驚訝。

而林昭,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
一次第一名你可以散布謠言說他是作弊,但次次第一直接讓之前造謠的人打臉了。

看看人家,每次都是第一,這也能說是作弊?

上次造謠最歡的幾個人每天都在書院擡不起頭來。每次一看光榮榜上第一個名字是林昭,他們就心虛羞愧的厲害。

林昭正月十六才去書院,雖然他每天在家裏跟著岑夫子做學問,但好歹在吃飯的時候能見到姜子延。

但從初十開始,每天早上吃飯時姜子延已經出門了,中午也不在,一直到晚上吃過飯才回來。

他問了馮軻才知道,姜子延每天去造紙坊研制新的紙了。

今天是正月十四,他上午課業結束的早,看了看天色,離中午吃飯還有一會兒。

他走到竈房看了看,孫媽媽正在忙著做飯。他進來道:“孫媽媽,你做好飯後單獨盛出來兩份,我一會兒帶過去跟哥一起吃。”

孫媽媽應了聲好,心說這東家兄弟的感情可真好。

林昭從竈房出來又去看了林星,林星現在的情況比以前好太多了,見到生人也不似從前那樣害怕。

長畫和他同齡,每次做完自己的活後她就跑來看林星畫畫。

和姜子延以及林昭不同,也許他們兩個誇他的畫好看有安慰哄他高興的意思在裏頭。而長畫就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小少爺好厲害,這麽小就會畫那麽好看的畫。

林星的性格也開朗自信了許多,年後姜子延打算給他請個畫畫的夫子過來,讓他學水墨丹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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